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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栗被程纤纤瞪得莫名其妙，坐在秦乱鞋上不耐烦地动了一下。
察觉到唐栗的动作，程拾立刻沉下脸，他后悔听爷爷的话带上这两个女人了，当时就应该据理力争，不带这两个麻烦精。
程纤纤从小就娇纵任性，犯了错从来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，程拾在心里嘲讽，上帝造她的时候估计把材料全用在脸上了。
和不长脑子的程纤纤比，唐清媛心眼就太多了，在程家时就惯会左右逢源，哄得老爷子把她当亲孙女看，连这次试炼都必须得带上她。
坳不过程纤纤胡闹，程拾冷下声音斥责，“来之前爷爷怎么说的？如果你不听话，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家去。”
程纤纤红着眼受了程拾的责备，“我不管，爷爷让我跟你出来长见识，你却什么都不教我！”家族能分到的资源越来越少，如果她这次被丢回去，一定会被家族抛弃的！
“程先生，你就让我们留下来吧，妹妹可以，我们也可以的！”唐清媛适时站出来替程纤纤说好话，她穿着昨天那件白裙，洗得干干净净，残破的裙尾让她多了几分可怜的味道。
有她插嘴，程拾就不好再说什么了，毕竟这个人不是程家人，他没权利管。
唐清媛如果能留下来，那他就没理由再赶走程纤纤，一时间，程拾进退两难。
秦乱弯下腰，伸手摸了摸唐栗的头顶，贴在她耳边低声问道，“你想让她们留下来吗？”
他可没忘唐栗有多讨厌这个姐姐，再者，三个女人撞在一起势必会产生冲突，有他在身边还好，万一分散，岂不是会给她带来麻烦。
唐栗被秦乱呼出的热气挠得有些痒，把他的脑袋往外推了推，“我想她们留下来。”唐清媛要是能死在这个洞穴里，那就再好不过了。
轻吐出一口气，秦乱把唐栗从脚上捞起来，抱着她率先走进洞穴。
有秦乱带着女人开路，程拾犹豫一瞬，最终默许了两个女人跟在他身后。
往前走了几百步，突然有水从岩石上滴落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。
近百人的队伍，没有一个人说话，每个人都屏住呼吸，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，前后刻意放轻的脚步声，以及队友紧张粗重的呼吸声。
“张霁在这里面吗？”许飞拿手电往里面照，惨白的灯光映在岩壁上，众人影子被光照得摇晃乱舞，恍若从地狱里爬出的鬼影，唐栗环住秦乱的脖子，往他怀里缩了缩。
“希望他在这里。”沈聪低叹。
唐栗趴在秦乱肩膀上往后看，借着光亮，男人嘴唇干裂苍白，眼底布满憔悴。
听许飞说，他从昨晚起就没合过眼，一个人从天黑一直找到天亮。
一群人以蜗速往前走，在这种黑暗幽冷的地方，精神不受控制得高度紧绷，平时习以为常的衣料摩擦声都格外敏感。
“啊——”队伍中间传来女人惊呼声，呼声刚落，又是一阵尖叫，整个队形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打乱掉了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程拾忍怒叱问。
“老鼠！有老鼠啊！”程纤纤蹲在地上，抱头尖叫。
“它咬你了？”
“没、没有...它从我脚上爬过去了......”
“我靠你们能不能行？一路上净搞幺蛾子，再特么乱叫老子一巴掌拍死你信不信！”男人怒骂，周围此起彼伏响起了男人们的唾骂声。
“好了，都别吵了，找人要紧，我们一直在外面磨蹭，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里面去。”唐栗打断了众人对程纤纤的责骂。
别人不知道，她却看得一清二楚，刚才吓到程纤纤的老鼠，分明是唐清媛故意扫过去的裙尾。黑暗中人的视觉本身就不好，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，很容易被激发出内心深处最怕的东西。
程纤纤错把裙子扫过的触感当作老鼠窜过，才会忍不住尖叫。
唐栗看了眼唐清媛淡定的样子，弯起一抹冷笑。
只是经过这么一闹，谁都不想跟程纤纤走在一起了，程拾警告般瞪了她一眼，又嘱咐己方的人注意脚下，不要被变异兽咬到。
众人忍着怒气一直往前走，只是，一直到出了山洞，也没有找到水塘之类的东西，也没有发现张霁的踪影。
一群人穿过山洞，望着蔚蓝天空上没有云层遮挡的太阳，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。秦乱和程拾清点完人数，发现一个也不少，顿时也松了口气。
虽然没找到张霁，但秦乱却感知到了一股特殊的情绪，焦急、恐慌......并且就在周围，离他不远，很有可能是张霁传出的情绪。
唐栗趴在秦乱身上，推了推他的铁臂想要下来，突然感受到肩头红丝发出剧烈的颤动，正要开口说话，却听队伍后方的女人一阵惊呼，然后是男人们惊恐的呼喊。
七区队员闻声相继转头看，却见流浪者队伍后方趴着只类似于牛的生物。
它身上长满了长毛，从背部垂到地上，鼻子里发出的喷气声粗重急促，喉咙发出的声音如同狗叫。
“是那只异兽......”唐栗趴在秦乱肩上，心中一沉，即使没有看到长毛下的四肢，她也能在心里勾画出每一条腿的轮廓。
怎么回事？这东西不是已经被她杀死了吗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！
唐栗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只在可可西里被她吃掉的异兽，她感觉自己记忆错乱了，潜意识告诉她那东西已经死了，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伤害到她了，可事实是，这只东西活生生出现在这里，就在她眼前。
秦乱把她从身上放下来，温厚的手掌捧住她惊慌失色的小脸，声音平静温柔，充满了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。
“你是说，这是你在可可西里见过的异兽？”
唐栗愣愣点头，在他凝重的神色中，复又摇头，“那只异兽被我吃掉了，它不可能出现在这里。”
是谁又制造了另一头异兽？
这一刻，唐栗听不到任何声音，耳朵里只剩下异兽尖利的吼叫，她看着它四肢蓄力，以她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捕猎姿态闯进人群里，开始单方面的猎杀。
触及到唐栗失神的眼睛，那对兽瞳竟然微微一缩，放弃攻击其他人，转头朝她冲过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