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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韬内心忐忑的慢慢走出丞相府，身上还披着徐庶的貂皮披风。
在他身边和他同行的，正是刚刚被曹操和他同时留到最后询问的荀彧。
“公子，好福气。”
荀彧笑了笑，低声对徐韬说道，此时二人已经走在丞相府的走道里，身边除了隔几步路就站立着一个伺候的小太监外，已经没有关键的人物。
“令君为何如此说？”
徐韬突然听得一言不发的荀彧发话，竟是说自己福气好，脑袋中不由得盘旋过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“丞相今日之用意，一为测试二位公子，二则是虽然丞相未曾明言，确已经将公子当成国家柱石，无论二位公子哪位继承丞相大业，恐都要对公子礼貌有加也。”
荀彧对着一脸疑惑地徐韬笑了笑，慢慢说道。
徐韬不由得一愣，有些时候他或许真的没有荀彧这般心思透彻，竟然只看到了一半！
曹操竟然还有抬举他的意思？就从作诗一事而言，已经将两位公子得罪了一个七七八八，荀彧如此说，还真让他受宠若惊。
我本就是国之柱石？还用他来册封不成？
徐韬不由得想到，但是此等忤逆之语，他却不敢当着荀彧说出。
“令君点拨，真叫晚辈茅塞顿开。”
徐韬作了一揖道。
此时，他是真的佩服眼前之人了，果然不愧曹操身边第一谋士之称！
但是，这个人的鬼心思，他也知道，他心中永远有一个疙瘩解不开，就是汉帝！
“那就冒昧问下徐侍郎，那日你入宫见天子之事？所谈结果如何？”
荀彧回应了一揖，低声说道。
“天子身体康健，但被困于宫中，虽有潜龙之志，但手无寸铁，已经是池中之鱼了。”
徐韬叹息了一声道，躲在厕所里的天子，他还真心没有听说过！
当然他也不会告诉眼前这个老狐狸，自己拿了天子令，此时正在西凉返回的路上这回事情！
该说的说，该不说的，他一个字都不会提！
徐韬也明白，这个有些无聊的世间，古人除了喝酒吟诗杀人吃饭逛青楼以外，就没有啥娱乐活动，看来大家都去搞宫心计了，想必是深受了甄嬛传的深深教导。
“唉，丞相今日，也在试探我，看来丞相这个疑心病，多数今生今世是好不了了。”
荀彧无奈的说道，回想自己当时跟着袁绍，到后来的曹操，他自信相伴曹操多年，曹操甚至将他当成了第一密友，但是至此至终，还是完全没信任他。
或许曹操明白，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，除了自己，没有一个人是值得信任的。
“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。”
徐韬同样叹息了一声，对于荀彧所言，他自是无言以对。
或许这两个人身上真有一点相同点，但是徐韬明白，自己想要挑战的，是最高难度，是整个天下。
而荀彧心里装着的，是整个天下。
至于谁来当这天下之主，对于徐韬而言，名分对了就行，可对于荀彧，则是陷入了两难的选择。
“我有线报之前告知，出发前往西凉的钟繇一行，今日晚些便要进城了。”
荀彧低声说道。
徐韬不由得一惊，虽然之前想过这件事，但是今日从荀彧口中说出，不由得心里一颤。
荀彧显然是明白，西凉马腾的态度是怎么样的！
而徐韬关心的是，石韬叔有没有按照他临走之前的安排那般，将马腾马超二人顺利的带了回来，因为这件事情对他来说，至关重要。
徐韬有一个机智无比地头脑，自信可以面对任何的阴谋诡计，但是他手中，却一直缺少着一把锐利无比的利剑。
这把利剑，不是贺子瑜，他是曹操直属虎豹骑副统领，随与自己关系甚佳，有着过命的交情，但是如若日后必有一战，他的长刀，还是会砍向自己。
看透天下时间，刘玄德麾下已经拥有关张赵黄四将，曹操手下五子良将以及名将成堆，江东孙家也有甘宁吕蒙之流。
唯独他，就是个光杆司令。
而他多方熟虑，此刻能为自己所用的，就是在西凉流浪的那匹马儿。
“真是如此？”
徐韬有些吃惊地看着荀彧，想从他的视线中，确认关于刚刚这件事情的真伪。
“千真万确。”
荀彧笑了笑，眼神闪烁的看着徐韬。
“那我得去看看，这位名动天下的汉室旧臣，到底是何等英武之样。令君，在下就此别过了。”
徐韬不由得作揖道，他明白，石韬的归来对自己意味着什么。
那是一匹还未被驯服的野马！
还有就是马腾看到天子令的态度，直接决定了自己的计划，是否真如自己想象那般成功！
他必须亲眼见到这一切，心里才安稳，这毕竟是他离开庞统以后第一道涉及到用兵的计策！
“那就拜别徐侍郎了。”
荀彧作了一揖，笑了笑，他听得徐韬所言，已大概知晓徐韬想法。
当然，荀彧不知道的，就是徐韬对于马超的花花肠子了。
徐韬点点头，二人此时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丞相府门口，头顶上还是许昌阴沉沉的天空，仿佛就要下雪一般。
徐韬道别荀彧之后，就骑上了栓于相府门口自己的坐骑，打马消失在了荀彧的视线里。
荀彧站在相府门口，看着徐韬慢慢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背影，轻轻地拂过了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。
“少年无畏啊。”
荀彧微笑着，然后身边的佣人已经等待许久了，他踱步走来轻轻抬起了荀彧的右胳膊，荀彧在佣人的搀扶之下，慢慢地爬上了已经徐徐走来停在自己面前的马车。
希望这个寒冷的冬天过后，迎来的就会是温暖的春天吧。
而此时，徐韬已经打马来到的城墙边。
街上没有多少行人，看来有一些街边的地摊商人上不了天气的严寒，纷纷躲在家中取暖了。
徐韬可没理会这些，他翻身下马，顺着城墙上的台阶一级一级地攀爬之上，已经站到了城楼之上。
城防军事得知他黄门侍郎官职，都并未对他做任何阻拦。
徐韬眯了眯眼，试图集中自己的注意力。
他看到地平线的方向，一道黑色的线一般的东西，就像一条爬虫一般，向自己的方向缓慢移动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