损失什么

张张白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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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云雾缭绕,暗夜深浓。

    深渊一角,元辞踏露而至。

    这里——九皋山,与雾岑山遥隔万重山峦,域界三大山之一。

    九皋山九皋殿,因机关术闻名遐迩。

    坊间传言,九皋殿殿主烈鹤之,手中有一册千机目录,详细记载了上古以来的机关杰作,其中便有这狱界内外围隐藏的防卫机关术。

    烈鹤之,谓之掌握一界命脉也不为过,连域界域主都要敬其三分。

    元辞可管不了那么多。

    本无交集,自然不论这里的主人身份如何。

    几番探寻,她大概清楚了这里的布防,但仍稍显吃力。

    半刻之久才成功探入宝库密室。

    化作一团紫雾穿墙而入,环视四周,金银珠宝她倒是想拿,不过也不缺。

    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那册千机目录。

    砰!

    穿箱无果,元辞生生吃了个“闭门羹”。

    这里存放的书籍居多,一册册,一卷卷,一排排……

    只面前这个箱子上了锁。

    轻揉着额头,元辞一袭黑衣现了身。

    殊不知,暗处一人,明眸轻敛,正掩扇无声嘲笑着她。

    灌入内力破锁,轻轻掀开满是灰尘的盖子,元辞内心一万个不愿意,太脏了。

    顶层一册子赫然入眼。

    轻轻拍去灰尘:千机目录!

    这就找到了?

    砰!

    “嘶~”

    得了东西,正要起身的元辞被“闷头一棒”。

    方才,确有什么东西在后脑勺给了她一下。

    室内昏昏暗暗,警惕环顾四周:三十六计,走为上计。

    顾不得灰尘,元辞揣了东西便穿墙而出。

    “阁下,碰壁的滋味,如何?”

    后脚刚出,满是慵懒嘲讽的声音便传入元辞耳中。

    听这语气,大可以想象得到说话之人若有若无的半开玩笑之态,可下一秒,元辞便深深感受到来人的威胁。

    未及转身,便有一掌击来,迅疾反手一勾。

    元辞勉强躲开,仍然被后来侵至脖颈的扇刃擦皮而过。

    眉头微皱,她目光凌厉地盯着眼前之人。

    后仰,反击,却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。

    反观突然杀出的红衣男子,执扇间数十招行云流水,招招处于上风。不疾不徐,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

    场地转眼间由庭院、长廊移至屋顶,元辞渐觉气力不支,额间已出了虚汗。

    月光依然明朗皎洁。

    双方立于屋顶两端,互相审视着。

    “姑娘不问自取,梁上君子这勾当可不好做啊,挺费性命的。”

    红衣男子凤眼轻抬,平静开口,“不若放下屠刀,回头是岸?”

    元辞得了间隙,伺机观察周围。

    “我本是贼,本性已成,阁下又何必做这无谓的说教。”

    自屋顶望下去,巡逻的士兵仍在继续巡逻换防中,丝毫没有打扰他们的意思。

    难道已经见怪不怪?

    收回思绪,元辞一时半刻难敌此人,只能尽力脱逃。

    “生命不易,我本最不愿沾染鲜血的......”

    折扇张张合合,红衣男子仍是慵懒中夹杂着不屑的语气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执意如此......”

    话锋陡转,红衣男子神色顿变,不复温润。

    红衣妖艳,折扇儒雅,扇沿利刃冷光反射,眉宇间隐藏杀气。

    肌肤如玉,眉目邃远,生生将一分妖娆,两分慵懒,三分狠厉揉进了那份高贵自然。

    冷俊邪魅,可以用来形容这人了吧。

    怕不是个城府极深的,必须远离。

    元辞如是想着,不由得多盯了几下对面之人,心下更升警惕。

    等等,瞳孔放大,九皋殿,元辞回想起传闻:

    最爱红衣,折扇相伴。机关无数,木雕一绝。常带一孩童,和尚模样;喜于黄泉畔行走......

    “你,是烈鹤之?”

    那些描述,在她听来就是个怪人。

    “哦?”烈鹤之闻言,粲然一笑:“姑娘既能说出鄙人的名字,那就许你个全尸如何?”

    目光如水,如水般清冷地盯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,烈鹤之在猜测,她背后是哪股势力。

    这人,实力不俗。

    只是可惜,遇到了自己。

    “这机关目录,你们拿了也形同废纸。”

    我们?

    烈鹤之丝毫不知元辞所想,只是丹凤眼轻眯,冷笑。

    这域界,千年纷纷扰扰啊。

    你们不累,我都累了。

    百年前那战以来,总有形形色色、各式各样的亡命之徒来此,就为了这么一册废纸。

    黑袍裹身,只露出一双铮亮眸子的人。

    烈鹤之感觉,此人与先前那些人的气息有所不同,静谧内敛却又有些说不上来……

    罢了,今日算你走运。

    “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反正,这些年来杀过,放过,也数不过来。

    烈鹤之满是淡漠地开口,打心底里又觉得自己可笑。

    今日,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。

    一如百年前的今日,狠不下心来亲手杀掉那个人,酿成大祸。

    元辞按下心中犹疑,灵机一动:“那就,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    嗯?

    烈鹤之心下一跳:变声之术?

    前后对比之下,先前的女声反倒显得刻意。

    暂以声音混淆着,元辞如是想。

    她不是没有担心过自己被放长线钓大鱼。

    不过,即使那样也没关系,她不会损失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