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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眼神不好？”
沈云渊陷入了沉思，他记得莫孤卿虽然也有四十上下，但身为习武之人，那双眼眸还是要比普通的同龄人清亮锐利。
难道，他有老花？
还没想完，宁九初理直气壮地说：“呵，他说我又瘦又丑又矮，你觉得这眼神能好？”
“……”
沈云渊傻眼了，幽幽地看着宁九初，不言也不语。
每当这个时候，旁人都很难从他黝黑的眸子里窥探出一星半点的想法。
但他不反驳，是想赞同啊？宁九初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，嘟起嘴，不满了，“猪蹄子，难道你还觉得他说得对？”
她的小脸皱成了苦瓜干，微眯起眼睛，杏眸里泄出一抹威胁的光泽。
这样子瞧着还怪可爱的，沈云渊心里一动，将她搂到怀里，哄道：“本王的小姑娘什么时候都那么好看。”
“谁是你的小姑娘了？”
宁九初瞪他，叉起腰就像个土匪头子，“我是监军，大老爷们！”
沈云渊闷笑一声，低头便堵住了她柔软的唇瓣，灼热的大手在腰间揉捏，忽然呼吸一重，哑声道：“大老爷们哪有这么软……”
他的墨眸窜起了一簇火焰，幽深的眼底只倒影着她的影子，好像此时此刻天下间只剩她一个人，浓浓的柔情溢满眼底，似乎要
将她刻到骨子里。
宁九初抬手摸上他高挺的鼻梁，感受着他的温度，整个人放松下来，忽然扁了嘴，“刚刚吓死我了，莫孤卿还想我晚上去澡堂伺
候那些教众，要是你不来，我就得被发现身份了。”
她搂着他的脖子，把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，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。
毕竟是个女孩儿，即使装得再像爷们，也改不了女孩儿的心思，那些教众一个个大老粗的，真把她扔澡堂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
么事儿。
沈云渊叹了口气，轻拍着她的背安慰。
他听到尹栗查出了蘑菇教的位置，就立刻过来了，一刻都不敢耽搁，但还是让九儿受惊了。
“别怕，本王在。”
他还想说什么，忽然浑身一紧，幽深的墨眸扫向门外，冷声喝道：“谁？”
宁九初还反应不过来，他站了起来，几步跨出门，再回来时，司徒沫已经被他压着走进来了。
她眼眶红红的，似乎又要哭，“我，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会不会觉得冷，我这么好心，你们竟然要抓我。”
说罢，越想越委屈，“哇”地一声哭出来。
真是一个又任性又爱哭的小姑娘。
沈云渊皱了皱眉，似是听不得这种声音，宁九初也觉得耳膜刺痛，连忙安慰道：“我们哪里是要抓你？这不以为是有坏人在外面
吗？”
她又瞄了沈云渊一眼，让他配合点，不要冷着脸。
沈云渊勉强点头。
宁九初笑得眉眼弯弯，拿起手帕帮她拭了拭眼泪，哄道：“你瞧，他也没恶意。”
她清秀的脸在司徒沫的眼里一瞬放大，弯成月牙儿的杏眸很是柔和，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，就像雨后的梨花，味道很清新。
司徒沫忽然便停止了哭声，愣愣地看着宁九初，忽然一把抱住她的脖子。
宁九初瞪大了眼，瞧她几乎要贴到自己心口了，猛地一把推开她。
“司徒姑娘，男女授受不亲！”
她义正辞严，在司徒沫眼里那就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啊！没有臭男人的味道，又温柔又体贴，正直不阿，专一克制……
司徒沫抹干了脸上的眼泪，再也不哭了，还感觉脸上热热的，一双圆眸亮晶晶地盯着她。
宁九初：？
总觉得司徒沫怪怪的，但说不上来原因。
“司徒姑娘，你过来找我们是有何事？”
她决定换一个话题，将诡异的气氛挥走。
司徒沫终于坐在地上，低声地给她说：“我进来是想瑞景王手下留情的，教主虽然嘴上不饶人，行事诡异，但其实只是他心里苦
，你们别让西北军围剿蘑菇教。”
沈云渊脸上不动声色，倒是宁九初问道：“为什么叫蘑菇教，你家蘑菇卿喜欢吃蘑菇？”
“以前顾沉音说他莫孤二字读歪一点就是蘑菇，然后说着说着就变了他们之间的爱称，教主离开那么多年也记着，建教也取了这
个名字。”
“他真的好可怜，本来以为你是他儿子，心里还有点安慰。但顾前辈说你和他没任何的血缘关系，他连唯一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
，头上还那么绿，才会决心一定要和凤耀合作对抗南宫绍。”
“要是蘑菇教没有了，他受不住打击，一把年纪一穷二白，这可怎么办哇？”
说着，司徒沫又开始哭。
宁九初想哄，又不知道怎么哄。
莫孤卿一穷二白？就算蘑菇教没了，卖一个这里的花瓶都够他吃好几年啊……
不知道要说什么，不经意往沈云渊看去：你说该咋办？是你说要灭了他们的。
沈云渊瞧她挤眉弄眼的，勾了勾唇角，沉声道：“只要他愿意和本王合作，本王不会为难蘑菇教。”
“但教主怎么会和你合作？他要对抗南宫绍。”
司徒沫抽泣着，还想再哭，沈云渊的气场一瞬冷冽，凉薄地吐出几个字，“立正，站直，不许哭，出去。”
司徒沫浑身一僵，瞬间操着军姿出去了。
“……”
宁九初抽了抽嘴角，拉着沈云渊到角落里，低声道：“三殿下，莫孤卿真的会听话？”
“他之前如此强硬不过是因为顾沉音，顾前辈几乎是他的一切，一个老被女人左右的男子，注定难成大事，只要给他台阶下去，
再让他知道和我们合作的好处，自然会同意。”
“他以前或许还是一心一意的亲凤耀派，但那么多年过去，早变味儿了。”
他一副仿佛将天下所有都掌握在手里的模样，风姿傲骨，宁九初却抓住了奇怪的重点，恍然大悟，“原来如此，怪不得谁都左右
不了你。”
沈云渊愣了一会儿，直到看到宁九初转身不理他，才反应过来。
九儿这是生气了？生的什么气？什么时候气的？
努力回忆刚刚的话，沈云渊心里一紧，有点儿手忙脚乱，斟酌着道：“我没有说你不重要的意思……”
“我懂的，你心里只想着怎么成大事。”
宁九初小脸一沉，下巴一抬，扭过头去。
呵，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