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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栗一向是稳重的性子，要不是有大事，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。
沈云渊系着腰带的手一顿，抿着唇，示意他说下去。
“纪知瑶忽然去了大理寺，她说她要自首，说是曾经给宁九初下毒，还请了流氓去教训她。”尹栗的样子很严肃，斟酌道：“昨天
她在皇上面前都敢编瞎话，今天怎么就主动认罪了？”
经历过风风雨雨，尹栗也不是傻白甜，下意识觉得有鬼，低声道：“属下觉得不正常，如果她是怕了主子之前说的话，那她昨天
就该做出反应了。”
怎么可能想了两天，忽然就怕了呢？这反射弧长得，就好像有人对她说了什么，教她做事一样。
沈云渊沉了眸子，将腰带系好，脸色很冷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。
半晌，沉声道：“让探子过来，将她从昨天到今天的情况全告诉本王，还有……”
沈云渊蹙起眉头，声线很硬，透着点儿不易察觉的关心，“让宁九初立刻去大理寺。”
一个时辰后。
宁九初匆匆到了大理寺，沈云渊早就坐在偏殿等她，她快步走过去，只见殿内跪着一个黑衣人。
他的神情恭敬，黑衣上绣了一朵玉兰花，这是沈云渊的暗卫。
“三殿下，怎么回事？”虽然尹栗给她说了大概，但她还是懵的。
纪知瑶怎么就自首了？
沈云渊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，轻声道：“别急，有本王在。”
这是显而易见的关心，墨眸里的宠溺压根不带掩饰，宁九初心里一暖，又心虚地往暗卫的方向看去。这可好，人家暗卫就连头
都不抬起来，宠辱不惊。
这训练的专业程度，真的比宫里的羽林卫都好多了。
“你来说说，纪知瑶的情况。”
宁九初斟酌着开口，凝神倾听，生怕会错过些什么。
暗卫没有抬头，只恭敬地道：“昨天纪知瑶出宫后，属下就一直跟着她，她没有去其他地方，立刻回了纪府，一整天也没离开院
子。我看她下午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很凝重，在院子徘徊几次，还急得红了眼眶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人。”
“属下觉得她有古怪，就更是盯紧了。不过，傍晚她吃饭在房内，后来连院子都没出过了。”
“属下一直在树上看着，直到早上。纪知瑶起来去院子洗刷，还能看到神色疲惫，应该是失眠了，脸色也不好，但吃了早饭后，
她就像换了个人，变得精神奕奕。”
“然后，她就来了大理寺自首。”
这是一个闺阁女子很无聊的日常，听起来除了表情很多戏，没其他问题。
沈云渊沉默片刻，道：“送早饭的人是谁？”
“是纪知瑶的贴身侍女，服侍她十多年了，不会有问题。”
宁九初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，皱眉道：“那你有没跟踪她的贴身侍女？”
暗卫愣了愣，说：“也有注意一下，那侍女一直在纪府也没出门，但是做过什么，就不得而知。”
沈云渊下令跟踪纪知瑶，并没有下令跟踪纪知瑶的贴身侍女，他们能知道一点那侍女的动向，已经很了不起了。
宁九初让他退下，想和沈云渊商量。
她一直站着，沈云渊瞧她瘦瘦小小的，这么惹人怜惜，也不知会不会累，伸手一捞就将她捞到怀里，让她坐在大腿上。
“这样惹人误会。”
宁九初推了推他。
沈云渊答得理所当然，“这是事实，有什么好误会的？”
宁九初瞪圆了眸子，就像只炸毛的刺猬，看着他不要脸的样子，简直想揍人。
沈云渊还真是个变脸的，立刻就一脸正直，低声哄道：“本王在偏殿，外面就会有人守着，没人敢闯进来。”
“九儿，有人肉垫子坐着有什么不好？”
沈云渊就像个要骗小红帽的大灰狼，低头啄了她一下，感觉瞬间心都甜了，立刻柔和了脸。
男人果然都是得寸进尺的东西。
但在他怀里实在太舒服太有安全感，宁九初也不想起来，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，低声道：“你觉得纪知瑶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本王一向言出必行，说过会让她一笔笔还债，就不可能只是嘴上说说，纪知瑶也绝对明白这一点。”
提起纪知瑶，沈云渊的声线很冷，宁九初也接话道：“所以昨天她表现出来的担忧是真的，她不想全城的人知道她做过的破事，
同样也不想自首。”
她不停徘徊，整夜失眠就是无助的表现。
“然后，她吃完早饭就去自首了。”
宁九初眉心皱紧，怎么都想不通，“难道是她的贴身侍女见了谁，然后回来告诉了她什么？”
瞧九儿那灵光一闪的样子，沈云渊点了点头，夸道：“没错，她的侍女一定是见了谁，然后那人告诉了她什么好的办法。她来自
首一定不是想坐牢，而且有图谋。”
宁九初听完，脸色也沉重了。
坐牢能图谋什么？尝尝大理寺的饭菜香不香？
还在想着，肚子好像有点儿痒痒的感觉，忽然攥住了沈云渊的手，宁九初鼓起腮帮子，幽怨地瞪着他。
还敢乱摸。
沈云渊忽然抬起她的下巴啄了一下，就抱着她站起来，正直地道：“我们去看看纪知瑶。”
那样子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。
他脸上那淡定的神情，不但像只偷腥成功的猫，还像已经把她吃得死死的。
那步步紧逼，一点点入侵她领地的作风，竟然让她无知无觉地越来越和沈云渊亲近了。
地牢。
沈云渊刚好撞上了姜青扬，宁九初感觉也没她什么事，就先一步去看纪知瑶了。
她还坐在角落里，似是很害怕这样的环境，一张脸柔柔弱弱的，缩成一团。
听到脚步声，立刻抬头。
宁九初刚好站在她身旁，淡淡地打量着这里的环境，试探道：“纪知瑶，你到底为什么会认罪？”
“殿下威胁我，我怕。”纪知瑶眼眶红红的，咬着下唇道：“宁大人，我斗不过你，现在已经认罪了，请你放过知瑶。”
宁九初见她一副好像被谁欺负的样子，几乎气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