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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边才露出鱼肚白，沈云渊就醒来了。揉了揉额角，头并没有痛，感觉还睡得挺好。
一定是九儿给了他解酒汤。
他心里暖暖的，伸手想把宁九初捞到怀里，一捞却一个空。
明明他记得昨晚是拉住了九儿的，而且九儿还在他身下，被他欺负了很久，怎么现在不在了？
感觉左手好像攥住了什么东西，举起来一看，竟然是宁九初深蓝色的外衣。
沈云渊默了默，猛地坐起来，向外一扫，宁九初睡在软榻上，身上盖着一件狐裘，并没起来。
他眉心皱起，隐隐有点堵。
九儿竟然宁愿金蝉脱壳睡软榻，也不愿意和他睡一块儿？
也不知道想到什么，沈云渊低头嗅了嗅，更不痛快了。明明身上的酒味儿也不是很重，九儿这是在嫌弃什么？
忽然沉了脸，快步走过去，一把将她抱到怀里，打算好好惩罚她。沈云渊一身的气场都冷了下来，明明危险迫近，宁九初却好
像找到了什么舒适的东西，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，继续睡。
沈云渊下不了手了，重话也说不出来，轻手轻脚将她抱回床上，帮她盖上被子。
哼，还不是靠本王宠着，才能睡那么香。
“主子，你起来了吗？”
门外传来了尹栗的嗓音，沈云渊整理好衣服，洗刷一番，才衣冠整洁地走出去。他一身气场凌厉，丰神俊朗，完全不像昨晚才
宿醉的人。
“夏明商队派了几个人出去，但是暗卫把他们跟丢了，要继续等吗？”
“本王昨天在他们身上下了追踪粉。”
沈云渊的脸色很严肃，沉声道：“顺着追踪粉去找，看看里面是不是混了夏明皇帝的人，要是他们和暗处的人接头，刚好可以一
网打尽。”
“是。”
尹栗听命，心里暗暗佩服主子，真是有先见之明。
忽然，又想到什么，低声道：“如主子所料，我们动一点手脚，皇上就换人了。这次主持科举的是翰林院学士徐元武一干人等，
他是和沈洛衡最没有交集的人。”
“沈洛衡有没其他异常？”
“沈洛衡表现得很洒脱。但属下觉得很奇怪，这届科举的人都很喜欢住在湘轩客栈，这里离考试的地方不近，一窝蜂过去，不太
对劲。”
“找人扮作举子试探一下。”沈云渊语气依然谨慎，“沈洛衡想门生满天下，这次不是他的人主持科举，怎么可能那么平静？派人
看着他。”
尹栗又点了点头，完全不会多话。
……
宁九初回了禁军处。
昨晚睡软榻，整晚都睡不太舒服，浑身都不自在。沈凤君看到她回来了，立刻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，惊道：“小九九，你身上有
虱子？”
不然为什么老往身后抓？
看到宁九初脸色顿黑，立时邪魅一笑，圆了过去，“就算你身上有虱子，我也不介意。”
“沈凤君。”
宁九初鼓起了腮帮子，像只生气的青蛙。
沈凤君也不和她闹了，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食盒，献宝一样拿到她跟前，笑开了花儿，“这是本宫研究了两天的甜点，小九九
，这次你不可以拒绝。”
自从上次沈凤君做了一道水煮脑花，不，水煮饺子，被宁九初鄙视了之后，他就开始隔三差五煮点儿奇怪的东西给宁九初。
有时候是泥色的一坨，据说是栗蓉煮鸡，有时候是红色的一坨，据说是红椒炒肉丝，都被宁九初严词拒绝了。
但这次对上他期待的眼神，宁九初怎么都拒绝不出口，顺手打开了盒子。
一股子清香扑鼻而来，白色的瓷碟上躺着三块绿色的方形糕点，似乎是绿豆糕。
宁九初觉得这味道有点靠谱。
“果真是你做的？”
她脸色狐疑，拿起一块，轻咬一口。
沈凤君看到她愿意吃，低头笑了起来，很是嘚瑟。这可是他花了一早上的时间做的，还叫了御厨在一旁教着，基本上步骤都不
会有错，就是……
“咳……”
宁九初好像呛到了，腮帮子鼓起，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什么。沈凤君一惊，立时给她递来一杯水，宁九初猛地灌下去，才稍稍
松了口气，眼泪花都冒了出来。
她深吸口气，将绿豆糕的另一边递过去给他瞧，咬牙切齿道：“沈凤君你说实话，我是不是得罪你了？”
绿豆糕的味道没问题，就是没熟透，绿豆很多没磨碎，里面还是整颗硬邦邦的生绿豆。她的牙齿没有咬坏掉，大概可能是她运
气好。
沈凤君瞧了半晌，接过她手上的东西，脸无表情地将整个饭盒扔出窗外的池塘里，直接毁尸灭迹。
就在宁九初目瞪口呆的表情下，淡定地道：“意外，下次会更好。”
“……”
瞧宁九初还在瞪他，又转移话题，道：“沈淮瑾最近老是进宫，很是古怪，你小心一点，上次的事他一直觉得是你坑了他。”
“要是他欺负你，你告诉我，本宫帮你打死他。”
宁九初收敛了愤怒的神色，思索着道：“上次出宫我看到有人在背后跟着我，回来我反跟踪看了一下，好像是沈淮瑾的人。”
沈凤君眸色变深，忽然攥住她的手，道：“伤到你了？”
宁九初摇了摇头，他这才松了口气。
又在心里记了一笔。
沈淮瑾死定了！
又交谈几句，这才出去巡视禁军。禁军每天都有训练，以保持良好的战斗力，一般由正指挥使带领，但是段晔不干了，后来都
是副指挥使接手。
因为副指挥使的教唆，这才让多数的禁军对他们更是不服。
沈凤君看到有个小禁军抬头看了他们好几眼，似是很不屑，他桃花眼闪过一抹光，勾起唇角，拿过一旁的剑。
“你，出来。”
他指了指，那小禁军不敢造次，还是慢吞吞的出来了，
沈凤君忽然横剑，飞身上前，小禁军连连后退，侧身避开，然而沈凤君的动作太快了，没两下小禁军就被他一脚踹飞。
他轻巧落地，一袭红衣烈烈，将剑扔在地上，懒洋洋地道：“服吗？”
他一向履行一条宗旨，不服就打到服。
小禁军捂着肚子，不停磕头认错。
“还有谁不服吗？”
他桃花眼一眯，似有危险的光泄了出来，无人敢说话，都战战栗栗垂下脑袋。
宁九初没反对，但总觉得这样的方法还是差了点什么，他们总不能每个禁军都打一顿。而且，心服口服，和不得不屈服，还是
差太远了。
“宁监军，段指挥使来了。”
忽然，一个禁军匆匆跑过来汇报。
宁九初愣了愣，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，段晔已经从走廊处转出，走到了她面前。
他一袭劲装紧贴，衬得他的肌肉勃发有劲，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，眸色锐利，就像想干架似的。
卧槽，该不会是来寻仇的？
宁九初飞快地躲到沈凤君背后，可怜巴巴道：“沈凤君，段晔想打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