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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九初愣了愣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，看着屋檐上的异兽，眯起眼。
半晌，语气很是随意道：“看过，几个月前，你还审过我。”
“……”
沈云渊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他没想到九儿还记得这事，之前想杀她，后来又嫁祸给沈沉远，确实审过她。
他不禁开始回忆，当时他的语气是不是很凶，宁九初会不会那时候就心生不满，记在了心里。
想了想，又觉得他身为瑞景王，审她也是合情合理，紧张什么？很快，恢复一贯的冷漠，生硬地转移话题，“本王审犯有独特的
方法，谁有没说谎，基本一眼就能看出来，一会你可以好好看看。”
沈云渊审犯，确实不需要用刑就能审出来，有时候就连姜青扬都喜欢叫上他做旁听，确实能学到好多东西。
宁九初眼睛亮了亮，重重点头，“好，刚好找出凶手，就能实施接下来的计划了。”
说完，走在前方，好像真的是讨论完问题了，他们就什么都不需要多说。
上司和下属本就如此。
他和西北军还有羽林卫都一向如此。
但那是宁九初。
不知怎么，心里那股难受又涌了上来，堵堵的，他有点慌张，立刻又将它压下去。
走到刑部，宁九初都没再和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，更别说亲密的接触。
沈云渊的俊脸绷得更紧了，还有点阴沉，笔挺地站在她身前，就像只孤独的鹤。
“瑞景王殿下，你终于来了。”
郑不凡立刻上前，仿佛看到了救星。
这一群羽林卫都是宫里有官职的人物，说得不好听的，他们这些官员都进不了后宫，羽林卫可是奉命能在后宫巡守的人。他们
多数都出自贵家大族，没一个好惹的。
现在贸贸然说要查刺客，把那天的人都带来了，他一个六品侍郎，哪里压得住？
沈云渊颔首，淡淡扫视院中众人，气势凌厉，所看之处，那些人都不自觉安静下来。
院子里，静得怕是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。
“都在这里了？”
他的声音很沉，眉宇间溢满冷意，听得就连郑不凡都有点心里发毛。
他总觉得今天这尊神有点不高兴？比上次审犯的时候更冷厉吓人，他实在惹不起。
得找个能说上话的……
不自觉往宁九初那边看去，宁九初却好像比他还懵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眸子，回望回去。
看我干什么呢？我就是来看热闹的。
他心里一滞，死心了，伸手请沈云渊过去，“瑞景王请落座。”
沈云渊一拂衣摆，笔直地坐在主座上，他的坐姿一向很好，压迫感扑面而来。
郑不凡不知道要怎么安置宁九初，他欲言又止，沈云渊淡淡一瞟，哼了一声，“过来本王身边。”
宁九初乖乖地过去了，脸上很平静。
郑不凡颤抖了，宁大人的胆儿越发肥了，竟然一点都不惧怕沈云渊的气场。
他咳了一声，又瞄了沈云渊一眼，看到他对自己点头，严肃地看向那些羽林卫，高声道：“排队，从官职高的开始，逐一过来说
一说，当晚你们都在干什么。”
沈云渊淡淡喝了一口茶，看向他们之时，目光霎时锐利。
宁九初是好奇的，审犯这种东西很讲究技巧，要是遇到一个会糊弄人的，可能周旋半天还会被绕进去。
沈淮瑾急功，喜欢刑罚，姜青扬喜欢讲证据，步步逼问，但都有不服，沈云渊是怎么做到让人心服口服的？靠吓吗？
虽然不愿意承认，但她还是觉得三殿下厉害，偷偷地看他一眼，刚好看到他在看着自己，心里一凛，立刻别开头。
那些人开始排队了，本来就是经过训练的羽林卫，比很多疑犯有规律。
上前的是羽林卫西队领队，肩膀上有四条横线，代表他的官职从四品。他给沈云渊行礼，跪在地上，恭敬地道：“晚宴当晚，下
官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，一直站在皇上身边，直到灯火熄灭也未曾离开半步。”
“可有看到凶手？”
“没有。听到惊叫后，下官只看到了宁大人一手的鲜血，也没有留意其他人。”他偷偷看了宁九初一眼，神情还算正直，不卑不
亢。
宁九初也记得他，好像还挺尽责的，点了点头，说：“之前他一直在皇上身边，这种情况下，确实不会离开皇上半步。”
沈云渊目光深邃，点头，又看向下一个人。
上来的肩膀上有一朵太阳花，代表从五品的官职，应该是西队副领队。他笔直地跪在地上，说：“下官负责看守南黎太子的安全
，一直站在瑜北王身后，注意着那边的一举一动，没离开过半步。”
“熄灯的时候，你在哪？”
他说：“当时场面很混乱，我被吓了一跳，直觉会出事，所以一直盯着南黎太子的位置。但我发觉他很快就不见了，殿内人多，
也没办法摸黑去保护他，所以在一旁保护瑜北王，还帮他推开了一个人。”
忽然，他不知是想到什么，高声道：“是萧天，一定是萧天干的好事。”
“萧天？”宁九初看向还等候审问的羽林卫，挑了挑眉。
这又是何人？他们那么快就开始互黑了？
她摸摸下巴，还有点小激动，沈云渊好像察觉到了，抬头看她一眼，眼底划过一抹笑意。
傻呼呼的。
羽林卫忽然吵杂起来，不知道是在商量什么事。
忽然，那个叫萧天的矮个子上前一步，“你胡说什么？我看是你有问题，现在来栽赃嫁祸。”
“你在蜡烛熄灭前走出了大殿，难道你当时不是故意去窗外，打算用暗器将所有宫灯灭掉？”
“我只是去了茅厕，你别含血喷人！”
萧天和那个副领队立时吵了起来，额上青筋凸起，看两人的架势，好像一直都关系不好，现在爆发了。
宁九初打量着他们。
沈云渊眸里不知闪过一抹什么，低声道：“现在知道要怎么做吗？”
宁九初摇了摇头。
他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，怪可爱的，眸色深了深，勾了勾手指，“过来一点，本王告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