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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挺拔的鼻尖蹭到宁九初的脸上，痒痒的。
抬眼看去，撞进他深邃的眸子，眼底深处似有一簇火苗，冷清的俊脸也多了丝暖意。
宁九初拿着猪蹄子，吃也不是，不吃也不是。
三殿下已经二十六了，血气方刚，同龄人的儿子都打酱油了，他还没个侍妾，看到喜欢的东西想得到，这很正常。而且她是女
扮男装，即使他腻了，她也不敢有微词不敢公诸于世不敢求一个地位，确实是很好的人选。
她是这么觉得的，不然大猪蹄子说好了不会娶她，现在又靠过来，图什么呢？
不就是图不用负责。
她攥住了手，想推开，又忽然想到自己有求于他，有点不知所措。
如暴雨般的吻落了下来，酥酥麻麻的，她并不抗拒。只是心里那条刺越扎越深，忽然很想掌握多点权力，赚多点钱，等安定下
来，带着秋水和娘去过逍遥的日子。
到时候就不用再小心谨慎了。
她忽然有了打算，但这得靠大猪蹄子。
“九儿，去沐浴。”
沈云渊嗓音沙哑，看了眼她油腻腻的手，又亲了亲她。
宁九初怔了片刻，放下猪蹄子就去了。
沈云渊本想跟上，却被她狠狠一瞪，瞪在了原地。他闷笑一声，眼里难得染上笑意，按住她的后脑勺，蹭了蹭，心情很好。
小胖看着桌上的猪蹄，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，看到这两人没有回来的意思，扛着猪蹄子走了。
奇怪的人类，比小鱼干还香的东西都不要。
它才扛出去，小橘看到了，一巴掌糊它脸上，抢了蹄子就跑。夜深人静的，小胖“哇”地一声，哭了出来。
宁九初沐浴完，发尾还有点湿，像海藻般披散在肩上，一双杏眸水汪汪，整张小脸有一种朦胧的美感，看得沈云渊忘了移开眼。
他忽然有点后悔没把上次的胭脂送她。
九儿就像个纯净的瓷娃娃，捧手里都怕她碎了。
沈云渊将她抱怀里，又低头啄了啄，宁九初抬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尖，他墨眸一深，喉结滑动，攥紧了她的腰。
粗粝的指腹抚过，翻身将她压在床上。
宁九初不知想到了什么，抵着他结实的胸肌，低声道：“三殿下，今晚过后，能帮我个忙么？”
沈云渊怔了怔，蹙起眉头，绷着下巴，热情降了一半。他开口纠正道：“叫云渊。”声音还有点闷闷的。
宁九初没反驳，眨巴着无辜的杏眸，期待地看着他。
沈云渊不知怎么就被她的态度刺了一下，好像和他亲近都是为了那句话一样，心里堵了口闷气，不上不下。
沉默半晌，抿唇道：“帮什么？”
“帮我偷运萧妃的尸体到宫门，然后借我西北军的军令牌。”
沈云渊抿唇，一双眸子黑沉沉的，似是卷了刺骨的寒风，直勾勾地盯着她，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。
宁九初被看得心里一慌，以为是沈云渊误会了，又低声解释道：“只是到宫门，我会在宫道接应，即使出去的时候被发现，也不
会连累你。至于军令牌我只是想使个诈，诈诈禁军，也不会真的用到你的人。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弱，沈云渊依然盯着她，一张脸变成了冰块。
“今晚这么听话，就是为了让本王帮你？”他的声线极冷，如同刚认识她之时，又好像多了点别的什么东西。
宁九初低声道：“这是你说的，就算是做你的宠物也是我的福气，只有我拿自己来换，才能谈下去。”不知怎么说到最后，她的
尾音有点不稳，整个人可怜巴巴的，像被谁欺负了一样。
这感情还是他自作自受？
沈云渊回不过神来，不知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重重磨了一下，又闷又痛。他沉了脸色，撑在床上的手紧了又紧。
好像有什么想解释，但看到她冷淡的小脸，却像被一盆冰水淋透了，阴阳怪气道：“本王能有你那么不知好歹的宠物，还对主人
蹬鼻子上眼。”
“这里还是我的狗窝呢，你这么高高在上过来干什么？”宁九初梗着脖子，吼了回去。
“本王高高在上，沈洛衡就不高高在上了？”
“他还真比你好说话。”宁九初绷着脸，瞪回去。
沈云渊被噎住了，深呼吸着，倏然站起来，“砰”一声关门离去。
呵，大猪蹄子。
宁九初盖着被子，本以为狗男人走了会睡得舒服，却一夜未眠。
沈云渊回去，浑身散发寒意，王府里的人都低头禁声，生怕触霉头。
他看着折子，刚好看到一封是赞扬宁九初医术了得的，冷笑出声，“医术好有什么用？眼都是瞎的。”
尹栗看看他，看看脚趾尖，不说话。
沈云渊好像气不过，在上面批了几句话，又嘀咕道：“沈洛衡和本王较劲多年，借他人暗算本王多次，本王都没找着他的破绽。
那心计那底蕴，还能觉得他是好人？脑子还不好使！”
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提她名字，但尹栗知道主子在气什么。
他想了想，又瞄了瞄沈云渊阴沉的俊脸，斟酌几下，低声道：“主子，宁大人心软，您对她好点温柔点，她自然会知道您的好。”
“本王不稀罕。”沈云渊冷哼一声。
翌日，宁九初收到了一封信，还有一枚军令牌。
尹栗在宁府前，一张脸很是莫测，“主子今天会派人去调换尸体，但小袄得了皇命不能离开灵堂半步，需要你先引开她。”
宁九初也不知道沈云渊怎么又改变了主意，捏着信沉默会儿，一张脸很是纠结。
但她最后还是答应了。
晚上，宁九初故意调了班，子时溜进后宫。
映雪宫灯火通明，大大的‘奠’字竖在大殿前，刺眼夺目。周围似有无声的悲歌，纸钱满地，看得人心里发酸。
小袄还跪在红色的棺木前，为萧妃守灵，这七天即使是吃饭，她也不能离开。
宁九初看了好一会儿，眸里染上悲色，深吸口气，心里默念：娘娘，得罪了。
忽然，“啊——”一声惊叫，吓得小袄回过头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