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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桃一噎,暗暗咬牙,更声嘶力竭地哭诉,“皇上,奴婢不明白为什么宁大人还要狡辩,奴婢和宁大人素不相识,难道还要毁
了自己的名誉去污蔑她吗?”
老皇帝怒视着宁九初,“朕要看到确凿的证据,你要是再狡辩,明安也护不住你!”
“臣遵旨。”
宁九初微勾唇角,她等的就是现在,不让银桃演得卖力点,怎么让她无话可说?
她扫视一圈,看向沈云渊时顿了顿,眸里不知闪过了什么,又将视线落在容涧身上。
“容先生,可否帮忙一算,贼人躲在哪个位置?”
容涧对上她的视线,眸里划过意味深长的神色。
众人才反应过来今晚有容涧在场,天命都能算,算个贼人还不是易如反掌?刚刚都在争什么?
温慕霖和银桃浑身一震,瞳孔剧缩,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。
容涧看好戏般瞥了一眼沈云渊,沈云渊眸光幽邃,暗暗伸出一根食指。他心里啧了一声,踏前一步,道:“皇上,在下可帮算一
卦。”
老皇帝颔首。
容涧捻着黑珠子,不知道在默念什么,整个殿内传遍了珠子相碰的“嗒嗒”声,众人的心也提了起来。
半晌,他似是算到了什么,幽深的眸子在宁九初身上停留片刻。
“皇上,您要为奴婢作主啊!”银桃忽然趴低哭了起来,七情上脸,松了口气。
就在此时,容涧把视线挪开了,看向东南面那一桌子,道:“卦象显示,贼人在那边。”
算卦乃窥天象,可看大概,不能具体,所以并不能直接点出是谁。就像他能看到夫妻不合,却不能算出具体何时不合。
但,所有人都炸了。
竟然不是宁九初?
银桃就像受了什么刺激,整个人都失了魂,脸色难看。
他……他真能算出来?
“温姑娘,温家可是有一位调香师会调一种独有的蜜梨香?”宁九初直勾勾地看向她,眼神逼人。
温慕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想争辩什么却又找不到理由,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只能缓缓点头。
宁九初笑了,“刚刚下官也在银姑娘身上嗅到了蜜梨香,调香师嗅觉比常人灵敏,只要找宫里的调香师检查一下那边的人,便能
知贼人是谁。”
“来人,传调香师。”老皇帝挥了挥手,虽不待见宁九初,但欺君的人更该死,那简直就是没把他的龙威放眼内!
银桃越来越抖,忽然攥住了温慕霖的袖子,不停摇头。
温慕霖脸色一变,竟挣开她的手,银桃心里一沉,调香师已经到场了。
她先是就近嗅了嗅银桃身上的香味,对皇上点了点头,又转去容涧所指的方向。
席间有人趁着无人注意,悄悄地靠近了桌子,碰到桌边的酒。
“按住温一泫。”沈云渊冷眼看着,低喝一声,那个人手一抖,酒杯“啪”一声掉到地上,他惊魂未定,尹栗飞身上去压住了他。
老皇帝脸色沉了,银桃听到名字软趴下来,调香师更是快步上前,鼻子才嗅到了什么,便道:“回禀皇上,此人身上也有蜜梨香。”
翰林院学士温一泫,温家的远房亲戚,他竟然是这种人?但银桃怎么会说是宁九初?难不成是个局?
官员们都不自觉离远他一步,老皇帝更是脸色阴沉,怒道:“温一泫,你可知罪?”
“皇上,下官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!”
温一泫吓得脸色苍白,立刻跪下,却不敢多说,低头瞥了温慕霖好几眼。
银桃连磕几个响头,就像疯了般喊着,“皇上,是宁九初的诡计!她为了脱罪,收买了容巫师,想致奴婢于死地!是宁九初!她
偷了调香故意放在温公子身上!”
“先不论本官和你无冤无仇,更不认识温一泫,容巫师难道也是本官可以收买的?银姑娘,到底是你们在殿内偷情被发现想嫁祸
本官,还是你们有什么秘密,本官都不在乎,只求一个清白。”宁九初高声道:“皇上英明,请皇上定夺。”
老皇帝震怒,“来人,将银桃拉下去,重打八十大板。将温一泫收押天牢,审清楚后再做定夺。”
重打八十大板和直接死刑没区别,宁九初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垂下了眸子。
银桃脸色苍白,猛地拉着温慕霖,哭道:“小姐,小姐你帮我啊,你明明说了会保护我的,你说过的!”
“银桃!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过分的事?我以为你真的被宁大人欺负了,才拼了命都想帮你讨回公道,但你居然不但骗了我,还
骗了皇上。你真的做错了!”
温慕霖一改刚刚护犊子的神情,眼底携带着哀伤,对皇帝道:“皇上,是民女没教好银桃,也甘愿受罚。”
银桃看着此刻完全陌生的温慕霖,手僵在半空,不敢置信,“是你说让温公子帮我制造出病发的假象,再骗……”
“银桃,不要一错再错了!你之前就说过倾慕一泫,我还当你说笑,没想过你真敢在宫内做这种事。”温慕霖打断了她,一副心
灰意冷的样子:“就是因为你,差点害了宁大人。”
“嗤……”宁九初忽然低笑,温慕霖心里一震,警惕地看向她,她讥笑道:“下官感动,才知道温小姐是这么通情达理的人。”
这句话听着,总有点别的意味,温慕霖觉得被羞辱了,吞下一口怨气,拼命将责任往银桃身上推。
温一泫只是收押,温慕霖拿有他的把柄,现在也不敢多话,只打算过后悄悄联系温家。
温慕霖总觉得这也是沈云渊在背后做的,心里又酸又涩,妒火更盛。
她不知道此刻自己的面目有多狰狞,温太傅又上前说了几句好话,说是孩子不懂事,许是亲密被发现了,才一时糊涂嫁祸了别
人,老皇帝挥了挥手,就把又哭又喊的银桃拖了下去。
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宁九初身上,总觉得有口气还闷在心里,语气很沉,“宁九初,虽然此事与你无关,但你在宫内伤了带刀侍卫
,朕决不轻饶。”
“臣甘愿受罚。”
宁九初温顺回应。
“来人,按住她,重打二十大板。”
老皇帝一声令下,宁九初没反抗没叫唤,乖乖地趴在地上。
尹弦退到一边,嘿嘿直笑。
他们之前一直派人跟踪,早就知道温一泫是温慕霖那边的人,而且和银桃有一腿,一定会占有她的香气,至于今晚有没参与,
还不是容涧说了算。主子让他委婉帮助宁九初,但委婉嘛,恐吓宁九初让她哭着求他帮忙也是委婉,所以他就直接去威胁死断
袖了。
谁知道死断袖那么倔,抓了他一下挣脱他的手就跳下湖,还用湖水祛掉身上的香味。
之后当然也是演戏。
“啪”结结实实的一板下去,宁九初痛得闷哼一声。
“啪”第二板下去,她的小脸苍白,额上冷汗大滴大滴流下来,却死死咬唇忍着。
沈凤君眼神一震,猛地挣开了按住他的人。他不可能看着小九受罚!他说过会护着她!
他想将她护在怀里,但身后有人按住了他,恰到好处的力道,不让他上前。
他回头,满目通红,眉宇间全是戾气,却对上了沈云渊幽深的眼神。
沈云渊说:“你过去,只会害死她。”
沈凤君转头,刚好撞上老皇帝探究的眼神,他浑身一僵,明白了沈云渊的意思。
小九是故意让皇帝罚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