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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能。
这绝对不可能。
一个晚上。
傅玉鄞都在极力否认两个铃铛长得一模一样。
可无论他怎么否认。
铃铛就在他掌心之中，无声地回应着他。
“皇上，您没事吧？”贴身太监从未见过皇帝这般失魂落寞的样子，不忍担忧起来，“奴才给您拿碗甜汤来？您喝了之后人会舒服很多。”
甜汤。
贴身太监的两个字，瞬间提醒到了傅玉鄞，他猛地握住太监的手，急吼吼道：“之前皇后不是做过几次甜汤，朕都以太甜为由给拒绝了，你还记得，皇后给朕做得是什么甜汤？”
“是马蹄雪梨糖水。”贴身太监想了想一脸恐慌地回道，“马蹄是极为难得的东西，除了过世的二公主，就只有皇后会煮这个。”
傅玉鄞突然觉得眼前一黑。
他到现在还记得。
在皇二姐宫中，第一次喝到马蹄雪梨糖水，因为不甜又很爽口，他愣是喝了三大碗。
还被皇二姐取笑是个小馋猫。
皇二姐过世后，他便再也没喝过马蹄雪梨糖水，甚至连一切甜食、甜汤都不吃。
“皇上，您没事吧？”
“朕没事，你先下去吧。”傅玉鄞白着一张脸，踉踉跄跄地站起来，往寝殿走去。
一直走到寝殿最深处。
他按动摆上桌上的花瓶。
片刻后。
前方的墙壁发出咔咔的声音，墙壁一分为二，露出里头的房间。
这个房间。
是他给皇二姐亲手布置的灵堂。
不光摆放着皇二姐的灵位，还挂着皇二姐的肖像画。
傅玉鄞缓缓走近桌前，视线落到搁在灵位前摆放的一只铃铛上，他轻轻拿起，对比手中的铃铛。
最终发现，两只铃铛上头的花纹不一样，发出的声音也有很细微的差别。
他盯着灵位。
突然眼神一狠，伸手将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。
似乎还觉得不过瘾。
转身就将皇二姐的画像猛地一扯，狠狠摔在地上。
原来从头到尾，都是他认错了人。
皇二姐明明知道，却从未想过跟自己说出真相。
为什么？
为什么这个宫中，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，所有人都在利用自己？
傅玉鄞望着断成两半的灵位。
突然嘴里爆发出凄惨的笑声。
慢慢地，笑声变成低吼，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。
一大早。
坤宁宫就迎来第一位请安的妃子——沈贵人。
穆棠骊坐在椅子上，面无表情地看着躺下正在请安的沈贵人。
“臣妾给皇后娘亲请安，愿皇后娘娘金安。”昨夜的插曲并未让沈熙云气馁，反而更加得意，看皇后心不在焉的样子，昨夜她一定被皇上训斥地很惨。
沈熙云面上一闪而过的得意，刚巧让穆棠骊捕捉到了。
她冷笑一声，扬起下巴，满眼轻蔑地看向沈熙云：“本宫今早已经问过宗人府了，你家室一般，按照皇室老祖宗定下的规矩，是绝对不可能一下子成为贵人的，还赐单独一座宫殿住，但既然这是皇上的安排，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。不过你每月的俸禄，还要伺候你的宫人都要减半。”
沈熙云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：“皇后娘娘，既然臣妾已经是皇上亲封的贵人，臣妾又侍奉过皇上，那这些就是臣妾应该得了，皇后娘娘您这么做，就是在打皇上的脸面，您就不怕皇上找您麻烦吗？”
到底是从小门小户出来的野丫头。
一点规矩都不懂。
“放眼整个皇宫，的确皇上身份最高贵，前朝后宫都要听他的，但眼下沈贵人是在本宫的坤宁宫，本宫身为后宫之主，自然有资格教导你，即便你告到皇上那里，本宫也有理。”
沈熙云气结，刚进来，见皇后一脸柔和的样子，还以为她很好说话呢。
结果，一点都不好说话，还专门给自己气受。
有什么了不起。
自己今天是贵人，等过几天，她就是贵妃。
再过一年半载，自己怀上龙种，就能跟皇后平起平坐。
想到这里，沈熙云觉得心里舒服很多。
面上也不再那么紧绷，低头轻轻道：“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了，那臣妾只能领命，要是皇上问起来，臣妾也只能说，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。”
“行了，本宫累了，你跪安吧。”
“是，臣妾告退。”
直到沈熙云踏出坤宁宫。
一直在里屋的元洱络才缓缓走出来。
昨夜被皇上踹了一跤，导致她现在胸口疼痛，连面色也苍白不少。
“这个沈熙云，还真是厉害，已经跟我当初认识的她，变得很不一样了。”元洱络两眼眯一眯，抬头看向一脸心事重重的皇后，“皇后娘娘，您没事吧？昨夜您几乎就没睡，要不要现在去睡一会儿。”
穆棠骊摇摇头：“本宫睡不着，一直觉得，心里有块石头压着，怎么呼吸怎么不舒服。”
“皇后娘娘，昨天皇上走后，到今天，他也没来过坤宁宫，您说他会不会在想报复您的手段？又或者想着去找摄政王跟宋大夫的麻烦。”
穆棠骊想了想，对着身旁的侍女道：“映梅，去给七公主送个信，让她即刻来坤宁宫，本宫有要事跟她相商。”
半个时辰后。
傅玉兮匆匆而来。
“皇后娘娘，怎么了？让映梅急吼吼把我喊来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？”傅玉兮一踏进宫门，连行礼都顾不住，就着急问道，“我听说，皇上宠幸一个女子，还封了她为贵人？”
穆棠骊望着傅玉兮点点头：“是，她叫沈熙云，本宫喊你过来，就是要说她的事情。”
傅玉兮从五皇叔口中听到过沈熙云的名字，现在听皇后娘娘一说，顿时惊讶起来：“沈熙云，她？”
“你听本宫跟洱络慢慢道来。”
当傅玉兮听完整个来龙去脉，纵然见多识广的她。
也愣住了。
“沈熙云她怎么可以……出卖宋大夫跟五皇叔？”傅玉兮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，“很好，不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嘛，但她忘了，她这只野鸡就算成了凤凰，也当不了太久，野鸡中终究是野鸡。皇后娘娘，此事包在我身上，我现在就出宫将事情告诉五皇叔，让他早日防范起来。”